
凭借一句“你没事吧”的魔性广告语,溜溜梅曾成为国民级零食品牌。但如今,这家三度冲击资本市场的企业,正深陷增长瓶颈与渠道危机。溜溜果园二次递交港股招股书的背后,是营收增长乏力、价盘失控、经销商流失的多重困境,曾经的“网红零食”正在褪去光环股票私募,陷入“熄火”边缘。
招股书披露的营收数据看似亮眼,2022至2024年营收从11.74亿元增至16.16亿元,但这种增长更像是渠道变革后的短期脉冲,难以掩盖核心经营的病灶。溜溜梅押注的直营化转型,非但未能破解市场难题,反而引发了渠道生态的连锁反应。线上渠道投入巨大却收效甚微,抖音618期间,其官方旗舰店浏览量与带货达人数量同步增长,GMV却长期徘徊在10万-25万元区间,80余个带货链接中近半数商品动销停滞,流量与销量的严重脱节暴露了品牌吸引力的衰减。
线下市场的处境更为严峻。为抢占终端资源,溜溜梅大力推进“蜘蛛网工程”下沉乡镇市场,同时入驻山姆、永辉等知名商超,但高投入并未换来高回报。大型商超客流量持续萎缩,除胖东来等少数例外,多数门店销量惨淡,全国门店日销榜中头部与尾部差距高达万元以上。更致命的是价格体系的崩塌,电商平台60g西梅到手价仅3.54元,较联华超市5.5元的售价低近2元,136g杨梅价差更是接近4元。这种跨渠道的价格混乱,让经销商铺货举步维艰,中小终端更愿意从电商平台“进货”而非通过正规渠道拿货,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秩序的混乱。
经销商群体的流失与动摇,成为压垮溜溜梅渠道的关键稻草。2021年经销商数量从峰值1517家骤降至1035家,2024年虽有回升但陷入“进一退一”的僵局。平均单经销商年收入从2023年的63万元锐减至47万元,远低于快消行业经销商生存所需的毛利底线。厂家的压货政策与销售任务,叠加终端动销缓慢的现实,迫使部分经销商通过窜货、甩货维持运营,形成“库存积压—低价倾销—价盘失守—终端弃售”的恶性循环。更令人担忧的是,老经销商退出后遗留的售后问题无人问津,新经销商因利润微薄、风险过高而望而却步,渠道体系的崩塌风险日益加剧。
产品本身的先天缺陷与市场环境的变化,让溜溜梅的突围之路雪上加霜。作为小众品类,梅类零食天然存在“低频、窄人群、弱成瘾性”的短板,与快消品“高频、泛人群、高复购”的增长逻辑背道而驰。其核心风味“酸”的刺激性限制了食用场景与食用量,部分产品过甜的口感进一步降低了复购率,难以形成持续消费粘性。原料端的问题同样突出,梅子作为未完全工业化驯化的农作物,易受果蝇寄生影响,质量问题频发,黑猫投诉平台上相关投诉持续涌现,而售后成本往往转嫁给经销商,进一步加重了渠道负担。
在2025年休闲零食“低价为王”的浪潮下,溜溜梅的高定价策略完全脱离市场现实。受原料成本、加工工艺及明星代言费用影响,其定量装产品单价约45元/斤,远超同类零食价格水平。而同期多品类水果价格崩盘,消费者对性价比的敏感度持续提升,高价产品自然遭到市场冷遇。为维持销量,永辉等商超不得不启动“7531”打折机制,从7折逐步降至1折,而这些促销成本最终仍由厂家与经销商承担,进一步压缩了利润空间。
现金流的紧张让溜溜梅的经营雪上加霜。截至2025年2月,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5104万元,而短期银行借款高达3.1亿元,资金链压力可见一斑。在终端挂件类货架竞争白热化的背景下,缺乏资金支持的溜溜梅难以与竞争对手争夺优质陈列资源,部分终端货架被其他品牌买断,进一步挤压了其生存空间。同时,大型商超推行的裸采直供模式,要求厂家底价供货,留给供货商的利润微乎其微,让本就利润微薄的合作难以为继。
面对餐饮渠道这一潜在增长点,溜溜梅同样未能突破。尽管无核青梅等产品具备开味、解腻的属性,但餐饮渠道30%-50%的毛利要求让厂家难以承受,场景适配性不足也限制了推广效果。加之多地推行“史上最严禁酒令”,餐饮渠道整体消费疲软,进一步堵死了这一突围路径。而量贩零食折扣店的崛起,不仅分流了大量客流,更彻底打乱了休闲食品的价格体系,让依赖传统渠道的溜溜梅雪上加霜。
三次冲击IPO的背后,是溜溜梅在小众赛道中强行追求资本化规模增长的执念。但脱离市场规律的扩张,最终导致“成本结构失控、渠道资源错配、消费需求背离”的恶性循环。在品牌祛魅、低价当道的当下,溜溜梅若不能解决价盘混乱、产品同质化、渠道体系脆弱等核心问题,即便成功上市,也难以摆脱增长乏力的困局。曾经凭借营销出圈的“国民零食”,如今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股票私募,其未来能否打破困局,仍是未知数。